根據(jù)宗喀巴大師所作的《師承贊頌》中,有頌句說:“闡明善妙道,導師種敦巴?!?/p>
值得這樣贊頌,而為眾所稱道的種敦巴尊者嘉瓦鞠勒(義為勝生)從往昔無量劫以來,他的發(fā)心愿力,早已達到究竟圓滿成熟。在一切佛剎中,都稱他的美德宏名叫作“圣大悲觀自在”。他的莊嚴化身,遍于一切佛剎,及不凈的一切世界里,在極樂世界中,他示現(xiàn)為無量光佛的首要弟子;在十方一切諸佛的座前,他也示現(xiàn)為上首大弟子;在一些剎土中,他示現(xiàn)成佛的事跡;在一些世界中,他復示現(xiàn)為轉(zhuǎn)輪圣王身;或示現(xiàn)為大臣身、將軍身、宰官身、阿阇黎身,甚至示現(xiàn)為眾生的父母身,與及飛禽走獸等身。在這樣隨機應(yīng)化種種身相來作利益一切有情的事業(yè)中,他復安住在此娑婆世界,為賢劫千佛示現(xiàn)成佛的處所——贍部洲的南方名為普陀羅伽的幻化剎土中。從十方諸佛菩薩等圣眾從海會中,特遣除蓋障菩薩為使者,發(fā)出勸請的聲音說道:“雪域西藏的應(yīng)化眾生,是其他諸佛所難調(diào)難伏的邊野部落的人眾,只有大悲觀音菩薩你能調(diào)伏他們,請你去做藏土的救怙主吧!”先有圣眾發(fā)動如上悲心的勸請;后來復有法王袞卻邦(義為寶民)到鄔仗那的時候,無垢上師同俱胝空行會眾等,也作了啟請菩薩到雪域藏土做利濟有情事業(yè)等勸請因緣。最初圣大悲觀自在菩薩是示現(xiàn)王者身,而運用嚴厲的法律來治伏粗野的西藏人們,使都歸于權(quán)下;并以十善法戒來作教化,使那里的人們都成為“合法之器”,而奠定了佛教的基礎(chǔ)。(以上指松贊崗布王,是觀音化身來治理西藏)。也就在無垢上師(指阿底峽)在印度降生為精通五明的班智達名“吉祥燃燈智”(阿底峽尊者名諱),而到了應(yīng)度化眾生的時機成熟的時候,大悲觀音菩薩也及時在藏土降生,示現(xiàn)為種敦巴尊者身相。
這里先說種敦巴尊者降生的地方,如頌文所說:“雪山環(huán)繞地基中,大天五髻接壤處,彼從種地貴族里,嫡系中生師前禮。”這是說種敦巴尊者降生在中藏(拉薩一帶稱中藏)北方拉欽塘拉(義為大天平原)的下部地區(qū)——堆隆杰謨(義為上谷袋形地)地方中,于甲辰年誕生(公元一Ο六四年,宋治平元年)。父名辛雅謝朋,母名庫窩撒倫季瑪。由于他的父親對于續(xù)娶來的繼母,十分寵愛,無話不從,而繼母對他這一前娘所生的孩子,又很不合意的緣故,他父親只好將他寄養(yǎng)在須汝地方,他的舅父家里。他在舅家一共住了十三年,又在善知識法怙那里念書住了四年,前后十七年的時光,很快過去。種敦巴尊者在年滿十七歲時,在一次迎請生?準須魯(義為德童)大師將赴印度而辦的歡送會中,種尊者對德童發(fā)生敬信而向他請求了大悲觀音六字大明的修法教授。繼后德童大師西上到了尼泊爾時,他和一位外道的班智達談?wù)摻谭?外道班智達不是德童的對手結(jié)果失敗,于是外道師仗他的神通力來與德童比賽“觀相預知法”,這一比賽德童未能取勝。以此德童顧慮外道師對他有加害的惡意,并且他揣想印度方面或許沒有能比自己善巧精通的人士,他也就取消繼續(xù)西上到印度去的念頭,而仍然返藏。在德童返藏的歡會場合中,種敦巴尊者要求德童大師許他做他的座下服役侍者而隨師上道。德童大師答應(yīng)他說:“你明年可以同商人結(jié)伴到我那里來吧!因為如果我現(xiàn)在將你領(lǐng)走了,將遭致人家說我將你這青年兒童竊走的嫌話。”繼后,種敦巴尊者也就在納朗?多杰旺秋(義為自在金剛)座前受優(yōu)婆塞戒,起名叫嘉瓦鞠勒(義為勝生,亦譯佛生)。他到了十九歲的那年,也就同到康區(qū)的商人結(jié)伴而來到康區(qū)敦瑪?shù)胤?和德童大師見面后,他心行兩種都很如法地依止德童大師。他并且為了教誡一般化機,供養(yǎng)上師的功德勝過供養(yǎng)一切諸佛的功德的緣故,他對上師德童的內(nèi)事服役,譬如磨面粉等一切雜務(wù),外而晝間去放牧馬牛羊等,晚間對一些良馬很好地兩次三番去巡視防守。他在磨糌粑粉的時候,就把書本擱在石磨上閱讀,這樣不放松一刻時間,很勤奮地去求學。因為他經(jīng)常磨糌粑的關(guān)系,以致他的手掌也磨得生起了如牛脖皺皮般的厚繭皮。德童大師雖是一位對所有資具物件沒有貪著的人,但是也沒有隨便施與他一些財物;在這種情況下,他仍然對師沒有生起過一點不敬不信的心,還說對德童大師的所有事務(wù),沒有經(jīng)過艱苦來作到美好。所以種敦巴尊者,確是值得所有人士都贊嘆他是一位對于道之根本——依止善知識法,真能如法而行的佛子。真是如像《般若經(jīng)》中所贊美的常啼菩薩依止善知識的事跡,除未舍此身軀以外,種尊者可以說,簡直是和常啼菩薩的德行,是一般無二的。
那時,種尊者在德童大師的座前已將所有顯密諸經(jīng)論很好地研習熟了。特別是他對于圣龍樹師徒所著的論著,中觀類的論著,及慈氏五論諸論著,以及無著昆仲所著諸論著等,都學習到徹底的熟練。在寺內(nèi)學院中所有僧眾來和他談?wù)摻谭ǖ?沒有誰能勝過他的作答辯才,一時都稱他是一位徹底的善巧精通人士。那時僧伽大眾也就在尊者的上師德童座前請求說:“這樣的大善巧者,叫他做放牧牛馬和磨糌粑等苦役,深為可惜!請以后不必再派他去作這等苦役,準許他到我們學院中去吧!”德童大師依僧眾所請求的那樣當即應(yīng)允了。那時庫敦?準珠(義為精進)及峨?勒比協(xié)饒(義為善智)二師也住在學院中,以此成為在當時康區(qū)中負有盛名而為一般人士所稱道的——庫、峨、種三師。繼后,種尊者的心中發(fā)生這樣的一種思想——在最難得的人身,今已獲得的這一時間里,僅修學一種真實教法,是否已足?他想以此問題向印度的一位善巧人士請教,他又想如果中間不須用翻譯是再好沒有。于是他去到班智達彌底遮羅根底的座前,他很好地學會了桑枳達語和梵文。在那時,種尊者向彌底班智達問道:“現(xiàn)在印度有哪些大班智達?”彌底答復說:“偉大的耆老有那若巴及辛底巴,可是這兩位大德,到現(xiàn)在恐已不在人間了;現(xiàn)在還有一位名底邦迦羅的班智達,此師系從王族出家,他將成為一位大班智達?!狈N尊者聽說后心中很想與這位班智達見面,并想應(yīng)當設(shè)法怎樣才能和他見面。計種尊者在康區(qū)德童大師座前總共住了二十年,聽受過許多顯密經(jīng)教,成為一位徹底善巧精通的人士,以此一般人士也稱他叫作優(yōu)婆塞卻迫(義為法增居士)。有這樣的緣起,正與佛所記別相符合。如《妙法蓮華經(jīng)》中所說:“在北方有一天生敬信佛法的優(yōu)婆塞名法增,彼不示現(xiàn)出家行,而具足神通者將出世?!睆团c《大方廣佛經(jīng)》中所說記別——“于北方將有優(yōu)婆塞名法增者出世”,是相符合的。
繼后,種尊者他從行客們的口中聽得阿底峽尊者將來到阿里的消息,他也就向上師德童請求準許他到阿里去見阿底峽尊者,德童大師對于此事也表示同意,給了種尊者一馱書籍。種尊者起程后,來到了北上的道路中,聽得阿里那里的拉喇嘛菩提光叔侄迎請了一位名叫阿底峽的大班智達,這位大班智達不久將由印度啟程來藏的消息。他一聽著阿底峽的名稱,內(nèi)心不由自主地油然感動而生起了不可思議的敬信,和急切想見到阿底峽尊者的心情。于是種尊者按照自己的意趣繼續(xù)上道而來到索曲喀時,他在那里的住屋中聽得嘲笑宣嘩的聲音。因此問這里有些什么東西?答說:“有澤喀伯穹(義為小棍)和他的父親伯欽(義為大棍)的跑腿們前去催收來的酒?!狈N尊者從遠道而來,肚中正在饑餓,也就去尋找有什么食喝的東西的時候,澤喀伯穹對尊者說:“你是一位從學院里而來的優(yōu)婆塞,可是也不要小看于我,我澤喀伯穹也是這里有名的大人物,聽說你從那邊好像狐貍快跑一樣地北上要到那邊去朝拜大德,聽說種敦巴尊者也要這樣作?!痹谀抢锊肥且晃幌矚g談?wù)摻塘x的人,他同種尊者談?wù)摿嗽S多教法方面的話,種尊者從他所說的一個話頭作了一些駁破。他生起了疑心說:“咦!康區(qū)下部有一位名叫種敦巴的優(yōu)婆塞是精通教理的人士,就是你嗎?”尊者說道:“說是我也可以的。”伯穹一聽得這話驚嘆起來,急忙把他自己的坐墊抽出來給種尊者鋪墊好,并以良馬一匹用彩色綾緞來做的頭絡(luò)彩箭裝飾等供獻給尊者。而啟請諒恕他,接受他的禮拜,與及寬恕他剛才對教法所談的論調(diào),并請種尊者在此間熱振地方興建寺廟以作供養(yǎng)福田。種尊者說道:“我現(xiàn)在沒有空暇在此住下,因為聽說阿里上部將到一位大班智達,我要到他那里去?!辈氛f:“那么就請北上后,下來的時候,必須興修我所請建的廟宇吧!”尊者說:“需要三部分住持的建筑,如能施與的話,我將興建起來。”伯穹答道:“隨尊者的意樂,我都愿照辦?!狈N尊者說:“我想拆除這藏式的碉堡,興建起一座佛殿來;關(guān)于肉食及糌粑食糧的麻煩,須得設(shè)法來調(diào)解;以后可以由峨?勒巴協(xié)餓(義為善智)到這里來開建法壇,如果這樣辦不到的話,永汝地方還有一位智慧銳利的庫敦師,請他來這里開建法壇?!辈氛f:“尊者所說的峨、庫二師是可以兩位都迎請到這里來開建法壇的。至于肉食及糌粑糧食雖有麻煩,但是這種麻煩是我愿意的,沒有多大煩難,過去不是也將近吃完過六十頭牛的肉嗎?不過這樣一來,這就要煩忙,將來一些空閑都沒有了,可是這也是可以設(shè)法從中調(diào)解的?!彼@樣說后,也就應(yīng)允了三部分建筑事項。
于是種敦巴尊者去到嘉季?香大師——是一位教授“學處”導師的座前頂禮;并去拜謁了那時中藏地區(qū)有大名望,住在甲漢普那里的善知識迦瓦;并對拉準?菩提羅遮等在藏中負有名望的大人物們都作了很禮貌的拜見。尊者然后對這些大德們啟請說:“聽說現(xiàn)在阿里地區(qū)拉喇嘛?菩提光迎請了一位名叫阿底峽的,很是善巧精通的班智達來藏,我請求你們?nèi)g迎這位大師,并準備去拜謁的供物和歡迎的書信。”復對迦瓦格西?釋迦旺秋(義為釋迦自在)請求說:“希望書信由你手中發(fā)出寄去,并在那邊去勸駕,到那堆地方去迎接?!卞韧哒f道:“你去作迎接的工作吧!我來作勸駕和到那堆時去作迎接的工作。”于是種尊者去到一切信法人眾前募化黃金。他說:“現(xiàn)在不會很快募化得到多的,等候以后募化到多的時候,再行供養(yǎng);所以縱然是少數(shù),現(xiàn)在也是很樂意的,哪怕是只此少數(shù)我也拿走?!庇谑请S即向北前進,沿途未經(jīng)過人多的城市,有一時正在不能認識北上的道路時,來了一位粗俗的僧人,給他作指路的向?qū)?并且說:“你再找一個好人短送你一程,你平安地前行吧!現(xiàn)在納須發(fā)生亂事,我無暇同你再走。”他說后如狂風般地即刻也就離開不見了。后來說這是伯哈大神(大力鬼神之一種)他有時對真正的虔信佛法人們,也作一些幫助。繼此又有一次找不著北上道路的時候,尊者隨著一頭野鹿的后面走去,而獲得北上的大道。據(jù)說是那頭野鹿為救度母所化現(xiàn)的。那邊阿底峽尊者也得著救度母對他預先指示說:“從現(xiàn)在時間算是三天,而確在第四天的晝間,將有藏中的大優(yōu)婆塞到你這里來,對他應(yīng)作加持?!卑⒌讔{尊者本人也如度母所說那樣想念著,并且親口對接近的人們說:“現(xiàn)在算起是三天,而在達四天的晝間,將有一位頭戴長頂帽的大優(yōu)婆塞,系我前生的弟子到這里來?!闭f后并在他自己的枕邊安置了灌頂用的凈瓶。等到已滿三天的時間,阿底峽尊者也就巡視這位優(yōu)婆塞是否前來這里,直到午間還未見到來,尊者說道:“難道萬一中至尊救度母對我說了謊話嗎?”直到阿底峽尊者到鄉(xiāng)間去講經(jīng)回來之后,種敦巴和自己的侍徒人等也才來到那地方。侍徒人等認為剛到這里應(yīng)先住下來,然后再作其他的準備。種尊者見著說道:“我為了來謁見大乘上師早一剎那與晚一剎那見面二者中,我是選擇了早一剎那見面的。”說后繼續(xù)啟行到阿底峽尊者的住所去。在路途中他和阿底峽尊者見了面,他即刻向阿底峽尊者頂禮,并供上禮物黃金等;在那里阿底峽尊者用手放置在種敦巴的頭上,口誦桑枳達譯的吉祥頌,而為種敦巴作了祝福加持。于是種尊者也就在進餐后,來到了阿底峽尊者所住的室內(nèi),阿底峽尊者即以凈瓶放在種尊者的頭上而給他灌了頂。那時種尊者向阿底峽尊者啟問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印度有怎樣的班智達人物?第二是我過去所學的教法,是否都入于道中?第三我可否就在上師你的座前住下來?阿底峽尊者回答說:“印度有很多善巧精通的班智達,就以我來藏的這個階段來說,‘摩揭陀’仍然每天不斷地有一成就者出現(xiàn)。你過去所學的教法,散亂而未入正道。現(xiàn)在你就在這里住下來。我的本尊救度母,是給你授了記的。我的承傳教授是有加持的?!狈N尊者即以那一天供齋的施主所送來的宴份酥油一塊熬化后,作了一盞能點通宵的油燈,而供于阿底峽尊者的枕邊,從此以后直到阿底峽尊者示寂之間都不斷地供這樣一盞明燈;這樣直至阿底峽尊者示寂以后,也不斷地在熟振那里的骨塔前,常供這一盞能過夜的明燈。于是師徒倆很喜悅地用摩訶僧祇部宗規(guī)的布帳來作通宵過夜,并從那晚也就將臥枕連接起來,以便近聽教語。到第二日阿底峽尊者特為種敦巴尊者講說了一座《菩提道炬論》。從此以后,種尊者聽任何一切法要,都把它歸納在三士道的次第中。
種尊者并請求阿底峽尊者權(quán)巧方便,順印度方向前行三天到達后,仍返回西藏地區(qū)安住下來(由于阿底峽尊者對印寺方允許過三年回印的諾言)。阿底峽尊者答道:“不遠離惡劣的名聲,是菩薩的罪過,因此要回印度去?!边@樣一說未得到尊者住藏的允許。原因是那時印度方面,謠傳說阿底峽尊者是為了獲得黃金的目的,而到西藏的;并說尊者對像牛一般的愚昧的西藏人眾中演說一切法,皆為空性,與及以密乘母續(xù)來作利生事業(yè)等種種謠言正在興起。為了消除這些惡劣的名聲,阿底峽尊者也就想須得親自回印度去。那時種尊者為了勸動阿底峽尊者到藏的心情,運用善巧方便而向阿底峽尊者細談?wù)f道:“我們西藏拉薩和桑耶等地的佛殿中,還奉安有由阿阇黎菩提薩埵和蓮花戒大師所迎請來的許多梵文經(jīng)典,及由大唐迎來的釋迦牟尼等許多殊勝的佛像,并有數(shù)以千計的僧伽大眾也安住在那里的許多故事?!毕胍源藖硪鹫邔Σ氐馗吲d,而發(fā)生前去的意樂。以此阿底峽尊者果然很歡悅地說道:“在此濁世的時間中,像這樣多數(shù)的梵行者,就拿印度來說也是沒有的,有這樣多的梵行者安住,那里決定是有阿羅漢的。”說時尊者的兩腿也戰(zhàn)搖搖地想站起來,而向著西藏的方向舉手作禮,復說道:“所說的這一切事物,對于我之來藏來說,是可慶幸的事!那么,僧伽眾所切需具足法要的語言,我能誓志決不辜負他們的厚望!”尊者說出了這樣的話后,種尊者也就生起很大的勇氣,而及時請求阿底峽尊者到藏安住。阿底峽尊者也歡喜地答應(yīng)他的請求??墒菕傚e譯師(阿底峽尊者的翻譯)說道:“我是不能往地獄里去的啦!這是我對阿阇黎長老發(fā)過誓和訂有期限的,這事想尊者心中還記著,以此哪能自在地在藏中安住下來?”阿底峽尊者說道:“先是惟恐迎請不來我,現(xiàn)在是惟恐迎請不去我?!睆驼f:“我是對譯師開玩笑的?!边@樣一來種尊者的心中想著:“我這下須得向藏中大德和大人物們,去信通知他們齊來幫助這項迎請的事宜?!庇谑欠N尊者用頌辭來寫了一封寄諸師友及各方人士書道:
“形如大車輪,南贍部洲中,
特具榮光彩,雪山北部區(qū),
諾亨達邊疆,大寶區(qū)域里,
疆土名雪地。于此勝地中,
住有藏人士,智大復具力,
人眾性善良。為作永安住,
先后諸藏王,皆是摩訶薩,
此諸大菩薩,并其臣眷等,
所作饒益中,翻譯佛正法,
復建佛寺廟,美妙且莊嚴,
所有諸勝地,桑耶等處中,
往昔諸化王,為滿彼善愿,
廣作弘法業(yè),普降法甘露,
佛子諸導師,化現(xiàn)亦廣弘,
示現(xiàn)作人王,釋迦教下子,
彼是諸王中,菩提羅遮王。
最初有比丘,嚴持擯逐規(guī),
當代一大德,彼名智生慧,
大乘種傳承,能作永固著,
彼有大乘師,共稱三支柱。
能開眾生眼,賴有二格西,
及彼再傳徒,具德有十二。
*輪能如律,常作持護者,
總攝諸教義,大規(guī)宗有二,
所有學院中,導師具勝意,
有我迦瓦師,熱誠兩昆仲。
與及諸格西,大德賢士眾。
一心護正教,利眾作法幢。
與彼諸長老,僧俗所希處,
釋迦具德重,計有二勝子,
與及教善巧,戒嚴大持律,
彼具美名稱,善智師等人,
此諸圣比丘,僧伽大眾等,
并其弟子眾,施主眷屬前,
末學優(yōu)婆塞,勝生我傾誠,
于此加行中,增益而啟白,
諸師修凈行,菩提行愿中,
障難與不安,定卜不生起。
于茲略奉告,此一可喜事,
印度圣土中,最勝善巧師,
賢善并精嚴,具足無邊德,
彼名難贊說,名末具智字,(指燃燈智之“智”字)
如是大善巧,上師已來此。
迦師早洞悉,此師勝妙史,
我對此大師,確生真信仰。
過去藏法王,迎師語未忘,
恭請彼大師,來我藏中部。
未獲師悅允,即時來藏中。
茲來尼泊爾,作客不長住,
我始對師白,藏中僧伽史,
師聞生倍悅,作禮而贊言,
如是梵行眾,數(shù)以百千計,
以今印度言,亦難比勝緣。
我聞師言已,確生大勇心,
揣知吾迦師,亦能生信威,
再再傾我誠,師前請起駕, ,
始獲師悅意,言我對僧伽,
決能作饒益,誓志施法雨,
不負僧眾望。以此與僧伽,
囑我須商議,若來迎我去,
我決允啟行。于此有比丘,
青年智銳利,復有一譯師,
確能作利益,彼方師友等,
求法義諸人,我祈生信樂,
彼此商同意,共同或各別,
兩類迎請者,乘馬比丘眾,
多來謁大師,盼于秋季內(nèi),
迎者能抵此。
此外,我由于煩惱為敵的所依身,與密相混的一些因素,遭致未圓具戒律儀等罪過的原因,(種尊者是居士身,謙卑自居,表示推重比丘僧眾),所以我復以利他的誠意而啟白:
‘種種念行起,此中滿不善,
幸未執(zhí)自利,伏乞每鑒諒!
我是宣功德,具義前導者,
今于釋比丘,僧伽大眾前,
惟以普利心,善意作此者,
謹愿由此善,如意成大義?!?/p>
書信寫好后,也就寄給自在怙主善知識迦瓦的手中,于是種尊者隨即為阿底峽尊者和侍從人等服務(wù)作赴藏的準備,盼望藏中的導師們速即來迎。不知怎樣因緣遲遲未來,而譯師(阿底峽尊者的翻譯)復盡力地催促從速返回印度。那邊藏中來迎的導師們既是未到,阿底峽尊者和侍從人等也就只好向返印的道上啟程,而來到芒裕地方的吉鐘城(義為快樂城),正打算經(jīng)尼泊爾啟程回印度的時候,薩曼(音譯)三部地區(qū)發(fā)生了亂事,而將須經(jīng)尼泊爾的路途阻塞,因此不能通行。這一因緣,可以說是西藏有莫大的幅緣。對于這樣的因緣,譯師的心中很是不安。阿底峽尊者對他說道:“你不必這樣的不安!雖是未能依照你的誓言辦到,但是你是一點罪過也沒有的?!苯?jīng)尊者這樣說后,譯師心中發(fā)生歡喜地說道:“那么,我們到藏中去吧!”于是恭請尊者前來藏中。那時譯師當即用皮革包裹了一小包黃金,與及阿底峽尊者所著并親筆寫的一部《菩提道炬論》交給兩位意志堅強的僧人手中,并附帶了一封信,對兩位僧人說:“這包黃金是供給阿阇黎上座的,這次本來是請尊者返駕回印度,因為尼泊爾路道梗阻而返原住,現(xiàn)在如果說還須再請返駕的話,可以再啟請的。不過尊者對藏地很生歡喜,并且可作很大的利生事業(yè),以此是否可以到藏中住下?請裁奪!這一部尊者所著的論著,是供給止迦摩啰室啰的各位班智達閱讀的?!眱晌换赜∷托诺纳搜赝疚从鑫kU也就到了止迦摩啰室啰,在阿阇黎上座袞卻鞠勒(義為寶生)座前供上黃金,而詳述了阿底峽尊者的情況,并呈上譯師所寫的詳細書信?!镀刑岬谰嬲摗愤@一論著當即呈與那里各位班智達傳觀。他們很生歡喜地說:“這一論著很好!確是尊者的手筆。”說后也就將論著放置在幢頂上,而作了二十一天的盛大供養(yǎng)。對于這一論著,上座說:“我本來很盼望尊者回印,可是有這一法寶帶到這里來,這與尊者親自來此是沒有分別的。我對于尊者在藏能作很大的利生事業(yè),特別歡喜!我早熟悉尊者他對西藏是很生歡喜的?,F(xiàn)在尊者年事漸高,也不便再請返駕作長途跋涉,不過我請求尊者對這一論著作一釋論寄來為禱!”說后也就仍然打發(fā)兩僧回藏。兩僧回來后當即將印方的情況,向尊者及侍從人等詳細報告,尊者和人眾皆大歡喜!特別是譯師說:“這下阿阇黎上座所交給我的一個重擔,才算得放下而獲得清凈?!卑⒌讔{尊者也隨即開始了作《菩提道炬論難義譯》的著述,撰著完善后,仍然打發(fā)前回的兩僧寄回印度。那面的班智達們,特別來到要走很多天的道中,來迎接這一法寶,復將釋著放置在幢頂,作了盛大的供養(yǎng)。這一釋著也就是現(xiàn)在《丹珠》論藏中所載的《菩提道炬論釋》這一釋著確是尊者所著的;與及不是由尊者所著,而是由他人新增的釋著,共為兩種釋著。宗喀巴大師說:“阿底峽尊者應(yīng)印度諸班智達之請,而作了一部簡略的《道炬論釋》寄回印度,對于這一論釋,經(jīng)尊者的—些善巧的弟子們,在尊者著述的基礎(chǔ)上,顯見增加許多解說。這些解說中,很好的解說確實也不少,但是也有一些錯誤?!本瓦@樣至尊上師尊者雖是如上所說曾經(jīng)行程到返印的途中,而譯師也隨行護送。但結(jié)果尊者仍然在藏中安住下來,這種因緣,可以說是早已決定了的。這正如格西霞惹瓦所說:“阿底峽尊者之在藏駐錫,是早在印度就成為定數(shù)的,即使從典籍中和所有本尊的記別中,也可以閱知。”復從迎請尊者來藏后的一些情況來看,這如頌文中所說:“師于過去時,曾于索瑪布,為眾廣講說,《分別焰論》時,至今計時數(shù),拋卻此生壽,為數(shù)二十春。此中復細計,從離止迦摩啰室啰寺后,將赴藏中期,為時屆二年。至今計住藏,已拋此生壽,為時十八春。師尊此肉軀,將置于藏土。若憶師史跡,因緣真稀有,驗各所示語,絲毫無謬誤?!?/p>
由于種敦巴尊者的智巧心思,與及那時大多數(shù)人士的思想也很賢善,而所有藏中的諸大人物也各別地擔任供出金銀和馬匹種種勝緣,前后藏所有一切大人物們也才將阿底峽尊者迎來到藏中。那時,迎接尊者的藏中導師們將要到來的時候,尊者每日登高瞭望他們是否已來的當中,有一天藏中導師們都頭戴皮帽身披大氅,跨騎駿馬成批而來到尊者的住處。阿底峽尊者一見之下,馬上對種敦巴說道:”唯!優(yōu)婆塞,你瞧,來了很多非人?!?言不如律著三衣,就像鬼怪。)說后表現(xiàn)怒容,于是藏中諸導師和大人物們改著法衣,都如儀列隊,齊來尊者座前供了拜見的禮物,尊者也才心生喜悅一一答禮。此后藏中的諸導師大人物們對阿底峽尊者師徒等所作的招待供養(yǎng),是很好的。據(jù)說西藏出家眾所供膳食生活受用等,比印度出家眾供養(yǎng)的還好得多。
繼后,尊者在后藏堆垛地區(qū)的察納那里,講說《垛哈金剛歌》,種尊者向阿底峽尊者誠懇地啟請說:“以現(xiàn)在藏中來說講這一密法是不甚妥善的,由于濁劫的因緣,沒有許多持戒積福的人士,因此我請求上師說對西藏一般大眾部有益的教法——如業(yè)果等類的法門?!卑⒌讔{尊者聽了這樣的啟請也十分歡喜地說道:“如像你這樣的偉大有情,住在此間西藏地方中,實在算是西藏的大福緣。我如果在印度早聽說有你這樣的人,我不須來到西藏了?!睂τ谶@一因緣,內(nèi)鄔蘇巴曾經(jīng)說:“如果是我們的話,是完全請求那誰也沒有的一種教法的??墒巧浦R種敦巴以極賢善的心腸來唯一請求的,是對西藏一般大眾都有大利益的一種教法,那是再好沒有的?!贝撕笞鹫咂疱a從后藏東下,有一時候,沒有覓得適意的住室,也只好住在比較狹窄的房間里,種尊者請阿底峽尊者暫時在外面安坐,不到一時,他也就將室內(nèi)打掃潔凈,然后鋪設(shè)尊者的坐床,在阿底峽尊者的枕邊復陳列一具曼遮。以此阿底峽尊者一見之下而向種尊者說:“印度方面我也有像你這樣的一個門人,”大善知識博多瓦說:“對事說來,好像沒有什么,若無事然也就過去;作為一樁事談起來,也會像口頭上傳說的故事一樣,誰能知此中的教要呢?”據(jù)說有一時候,阿底峽尊者像小孩一樣的在住處的內(nèi)面,到處拉些糞便,種尊者親自一一打掃潔凈。(另一傳中說:有一次覓不著掃帚的時候,種尊者用自手捧起糞便,裹藏在自己衣衫里,到外面去扔掉。)諸如此類師身的行動,種尊者他從來是沒有生起過絲毫不敬不信的,以此他獲得生起了鵬飛十八日的距離中,所有其他有情的心思,他都能知道的神通。
此后,庫敦大師迎請阿底峽尊者到雅隴,將前往塘波伽時,種尊者未到塘波伽而來到業(yè)塘,到達邦敦師處對他說:“現(xiàn)在庫敦迎請尊者上道了,庫敦恐不會好好承事尊者,那時尊者須一住處,特請你在業(yè)塘這里置一住所。我運用善巧方便迎請尊者到桑耶去。因此你在那邊還須準備好二百馬隊來晉謁和歡迎尊者?!卑疃貛熞灰淮饝?yīng)照辦。后來,種尊者想到阿底峽尊者的座前去,他由雅隴西上遇著一位塘波伽的人問他說:“你到哪里去?”答說:“到塘波伽去。”那人說:“哼!你去會受到侮辱的?!狈N尊者答說:“我只要見到阿底峽尊者的面,我想縱是要受侮辱,就讓侮辱吧!”于是種尊者到了“塘波伽”阿底峽尊者的住處,他向一位僧人問道:“阿底峽尊者的住室在哪里?”那僧人他不指引種尊者去到阿底峽尊者的座前,幸而有阿底峽尊者的一位印度弟子看見了種尊者,因為熟識的關(guān)系,也就跑到種尊者的面前來,由他引種尊者來到內(nèi)面和阿底峽尊者見了面。此后不過一月的時光,種尊者確是受了很大的辛苦。這種情況,使阿底峽尊者內(nèi)心不忍地而對種尊者說道:“大優(yōu)婆塞,你仍然把我送回我原來的地方去吧!在這里聞法眾也很辛苦,就連這些服役的牛馬,都也是我們過去的母親呀!庫敦他好比是轉(zhuǎn)輪王一樣,我們好比一般的小民一樣,庫敦他好比是具足受用住在三十三天的天王一樣,我們好比住在餓鬼城中一樣?!狈N尊者向阿底峽尊者稟道:“我為尊者已尋覓好了的住處是‘業(yè)塘’,這一地方,夏涼冬暖,有林園和果樹,哪怕是嚴冬季節(jié),也是鮮花盛開的一所美地?!弊鹫呗犃撕笳f道:“優(yōu)婆塞,現(xiàn)在我就到你說的那地方去吧!”種尊者回稟道:“庫敦仍然有很大權(quán)力,我請求對他還須用善巧方便來對付?!弊鹫哒f:“使庫敦無所察覺的方便,我能作?!?說后于是也就在當天晚上準備好了渡船,待到天明,尊者一行人等就隨即啟身上道,被一個女尼看見而去通知了庫敦。那時尊者和侍從人等已來到亮波渡口,種尊者忙向船夫說:“先渡我過去吧!否則一切打擊和折磨將要來到我的身上。”船夫先將種尊者渡了過去,那天晚上,種尊者和一些侍從人等,沒有在“溫”地住下,而一直來到了迦曲地方。阿底峽尊者和侍從人等正在過渡的時候,尊者見著庫敦嘴中喊著阿底峽而跑來了。尊者說道:“大善巧師來了,船撐回去一下?!弊鹫咴诖凶潞?庫敦裝出一副很熱誠的態(tài)度,猛打乘馬強涉到水里去,做出不顧生命將被淹死的當中,請求尊者仍然轉(zhuǎn)回去,尊者沒有答應(yīng)他的請求,只脫下帽來向他那里擲去,作為賜給他的加持供物。
于是阿尊峽尊者和侍從人等也就在溫地住了一月,然后來到了桑耶。那時,澤喀那里的伯穹(義為小棍)打發(fā)了兩人來迎請種尊者到他那里去,再再地勸駕。種尊者對他們說道:“我現(xiàn)在沒有暇時去到那里,因為阿底峽尊者年事已高,身體多病,最為緊要的是要好好服侍尊者。請許可我在這一時間里,心不疲厭地勤行這些法要(事師法要)?!闭f后寫了一封頌偈體的《寄伯穹書》如下:
父親與祖族,傳衍勝妙種,
具足賢善心,暇滿諸士前,
我以有益念,發(fā)心作此書,
謹以甘露言,對眾敬啟白。
猶如日光明,平等遍朗照,
佛教亦如是,普利諸眾生。
惟如向北窟,有時光難照,
正法亦如是,心暗時自遮。
暇滿難得身,吾人難已獲,
以今細觀察,此身行未善。
隨順父母業(yè),余德所集聚,
與及昔積福,由此諸善因,
今始一獲得,難得之人身。
若不離罪障,勤行諸善業(yè),
猶如登高山,到后復下墮。
以此得人身,不可無義過,
應(yīng)思佛世尊,出現(xiàn)于此世,
任說何教義,所有甘露法,
于諸實義中,未說彼是常。
所說決定語,無一非無常。
常與無常義,應(yīng)知如比喻,
前代已逝世,吾人祖父母,
而今僅存者,豈非唯一名?
彼若是常者,而今在何處?
即以自身論,亦應(yīng)如是思,
所有我同年,老少尊卑等,
現(xiàn)我心海中,無非盡死人,
若以耳所聞,為數(shù)更難數(shù)。
噫嘻君不見,去歲近今日,
此中一時期,亦有死去人,
有輩同鄉(xiāng)者,鄰居故舊中,
或因受創(chuàng)傷,或因諸疾病,
致死數(shù)復多。如是法性中,
眾生無一免,死亡一輪次,
吾人均須臨,實無自在力,
推延今與明。一切盡無常,
猶如虹霓彩,身似南方云,
漸次而消逝;命如蛛絲細,
易斷難永固;息如縷煙云,
方起瞬即無;壽命如閃電,
剎那即消逝。吾人此蘊身,
雖亦作珍惜,但如觀彼等,
無恥諂曲人。一時心愚暗,
本幻執(zhí)為常,一時心顛倒,
本空見為實。作法任如何,
自與此蘊身,亦不思分離,
而盼常相伴。此如換舊衣,
到后須棄置,身心各分行,
汝心思此否?由福業(yè)所成,
四大和合身,猶如水蕩中,
花開枝葉茂。如敵八識中,
若已和劇毒,與此如幻身,
今應(yīng)作何想?若不由正士,
良醫(yī)診此身,施以八解脫,
勝藥善治療,所遭死魔殃,
障大且力強,無明三毒等,
痼疾根既深,無常將死病,
復緊纏不放,雖有藥童子,
俗藥豈能療?此如魔絹索,
牢纏被縛者,只依巫供祭,
作法豈有濟?由時不由己,
決定如蓋印,僅仗眾親友,
時護豈有益?應(yīng)知常盡非,
諸法本無常,若有??稍S,
彼諸佛身等,實際全非有,
一切盡歸無。若許為有者,
識心應(yīng)實有,實際全非實,
諸法盡虛妄,若許有實諦,
正法應(yīng)實有。實際無固定,
諸法亦無定,若許為固定,
善惡業(yè)果定。
(善惡業(yè)果若是固定不變的,則惡業(yè)不能懺除而得解脫)
貪欲與嗔恨,無明諸染中,
不明如癡睡,正睡未酣中,
應(yīng)以十善法,勤行常防護。
無明癡睡中,生起清醒時,
法凈真諦寂,喻如拂曉時,
晴朗虛空里,現(xiàn)起一輪日,
應(yīng)與此怙主,佛陀來相會。
(此是說斷無明,根覺醒而成佛的話)
如上所示說,所有頌偈語,
與及由誰恩,今我智增長,
是彼上師寶,諸師前敬禮,
在此深且廣,無邊輪回海,
以往多生中,若干次漂流。
茲復若干次,須我去游浪,
以故應(yīng)聞思,上師所示教。
由教獲解脫,現(xiàn)今正其時,
縱然不生起,驟來諸災(zāi)障。
此生無暇中,時短決不留,
應(yīng)舍此世心,拋棄于腦后。
現(xiàn)世與后世,兩重將不成,
當重于后世,于法勤勵行。
應(yīng)勿隨睡眠,與及懈怠力,
大悲住空性,一心專住修。
壽命無暇待,死主差使至,
一切所作事,未完須棄置。
吾人心坎中,應(yīng)住平等性,
如此凈法性,應(yīng)作善觀修。
無別樂明分,是所應(yīng)行境,
天然真實性,是所應(yīng)修行。
四身并五智,是所應(yīng)證果。
正見修與行,與及果四者,
無異一道中,此心應(yīng)思惟。
許自所修見,雖云為空性,
而行仍執(zhí)實,若未得脫離,
則彼見行乘,趨入顛倒路,
如此自欺者。他人亦恨惡,
貪嗔惡助伴,應(yīng)以方便離,
此復于諸法,不應(yīng)作貪執(zhí)。
貪欲雖貪佛,此亦未解脫,
愛執(zhí)雖執(zhí)法,彼亦是執(zhí)因。
此如貧富人,富貪金千兩,
貧貪一縷線,二者俱是貪,
障礙解脫道,彼二無差別。
因此于任何,應(yīng)作無貪執(zhí)。
顛倒之分別,若未消滅時,
諸師三寶前,虔誠作供養(yǎng),
并于本尊前,不斷祈加持。
愿由我所作,所有三業(yè)善,
修證無分別,真實法性義。
復于諸眾生,常生大悲心,
空性與大悲,無別能修者,
此應(yīng)說彼是,無謬清凈道。
此生無暇待,時促決不留,
衣食縱貧乏,到后修善存,
若能與法順,勿懼饑餓死。
此世諸事業(yè),應(yīng)置于腦后,
此生與后世,二者不兼成,
應(yīng)重于后世,于法勤修學,
不隨眠與怠,自在住力中。
一心專住修,悲智兩雙運。
蘊體若衰散,身語力亦衰,
此心任如何,不應(yīng)徒傷悲。
今既無怠隙,時亦不久待,
應(yīng)急盡此生,晝夜速修善。
勿到死方悔,茲今應(yīng)勤行,
不作財物事,應(yīng)修諸教授,
諸念本無生,決定如蓋印,
一切作與行,如幻應(yīng)思惟,
一切苦與樂,平等應(yīng)修學。
雖是細微過,亦應(yīng)作凈治,
此生從現(xiàn)今,乃至將來時,
愿以具三律,如是一勝身,
速修得獲證,悉地大手印。
應(yīng)作如是愿,并勤修此因。
身語作業(yè)多,此心亦附隨。
本來心面目,天然無纖塵。
增長罪與苦,彼道應(yīng)舍離,
應(yīng)如鳥飛空,解脫斷后流。
若作不美事,何情問不答,
順情來此問,始獲誠實言。
總觀證空者,證后象征中,
自身來詆毀,亦不起煩躁,
對彼出惡語,亦不生怒惱,
對彼作輕視,亦不生驕傲。
任何違緣至,彼作如是想。
惟念諸眾生,被纏實可悲,
若論無生法,自與他二取,
此中佛所說,任何無實有。
如是法界性,決定應(yīng)思惟。
若于如是法,現(xiàn)即勤修習,
獲得自在時,任何不能害。
財物與受用,不論多和少,
若能自主時,即刻作回向。
部份人士說,死時有需用,
但一到死時,病苦纏害中,
憂愁侍眾復,無法分財用,
或憂無侍眾,有財無人取。
侍眾有與無,二者皆相同。
死后用檀木,焚化此尸身,
或水與天葬,歸滅事亦同。
此后傳佳話,抑或來惡語,
無論來何說,彼不隨我去,
唯有在生時,所作善惡果,
彼時來相伴。見諸瑜伽者,
死法有三類,示現(xiàn)如瘋癲,
死者屬上乘,示如野獸行,
死去為中品,示如王者相,
死者為下等,以此應(yīng)當作,
到后無牽留。應(yīng)作寡貪欲,
知足無我慢,并減他牽緣,
對己應(yīng)須薄,宜持卑讓謙;
復次自與他,宜增福善緣,
不積煩惱業(yè),因此于任何,
不應(yīng)作驕慢。以故菩提心,
吾人應(yīng)常修,若論法界性,
無二凈證已,所謂菩提果,
應(yīng)說此即是。發(fā)心為此義,
勇猛能作者,于彼亦稱作,
菩提薩埵名。此心與菩提,
無二勤勵行,一時如彼愿,
證此之士夫,對彼始符稱,
菩提薩埵名。因此對正士,
應(yīng)隨其后學,如豆燈火光,
風來易撲滅,林火已燎原,
風力反助熾,以故應(yīng)慎初。
違緣咸宜避,獲得堅定時,
違緣成助用。有等弱小者,
違緣作害大,彼宜獨自居,
遠離世喧雜。此生謀衣食,
豐足終歸逝,一切后世中,
值遇正法難,以故于此生,
于法應(yīng)勤行。對于諸善業(yè),
現(xiàn)若不勤作,直到后世中,
將受諸痛苦。應(yīng)以諸上師,
所示之教授,研習諸經(jīng)教,
勤行而修學。
此中所說之教授頌言,唯恐事物多變,因此,在這時連同書信將本尊‘妙金剛’像,一并給你寄來,此后我決依止上師阿底峽尊者,不至尊者示寂前,我決不離開師座。今后我之壽命如果不生障難的話,那么,你所應(yīng)允修建供養(yǎng)處——寺院的事項,我是要辦的。關(guān)于你的行動消息也請常時來書告我為盼!”
此后,種敦巴尊者服侍著阿底峽尊者而來到拉薩。在那一段時間中,阿底峽尊者為聽眾廣說飲酒的過患等教言,并且說我是依“摩訶僧祇部”所遵循的道路而說的。以此種尊者啟請道:“我請求上師阿底峽尊者,不必這樣說。對于西藏來說,這種說法是不相宜的?!边@一原因是因為過去西藏法王赤松德真迎請大堪布菩提薩埵來藏,而請他建立佛的教法。大堪布菩提薩埵于是開度壩?耶喜旺波等七人出家,而建立了別解脫戒學規(guī)。那七人剛一出家即獲得神通和神變,并且成為精通三藏的善巧者。從那時起,僧伽眾也就漸次地擴大而繁興起來。這位大堪布的承傳,是“說一切有部”的承傳。因此,法王赤松德真當即制定了這樣的法令——從今以后,此間西藏地區(qū)中,只依堪布菩提薩埵的宗規(guī)——“說一切有部”的戒規(guī)外,不依其他宗部的戒規(guī);與及除只依圣龍樹父子的正見外,不依其他宗見。所以種尊者向阿底峽尊者作那樣的啟請,一來與上項制令是相順的,二來種尊者他觀察到以藏中所有應(yīng)化眾生的身心和思想來說,對于“摩訶僧祇部”的宗規(guī)制戒,有一些西藏的化機是很難守護的,所以他才向阿底峽尊者作了那樣的請求。
當峨?勒比協(xié)饒(義為善智)迎請阿底峽尊者師徒到耶巴地方去的時候,善知識種尊者那時他去到北方,向在俗的人士等募化黃金,那里的俗家人眾忙于作謁見種尊者的一切準備,以致種尊者從那邊來到的時候,他們也未與尊者遇見著,在這一時間當中,種尊者只好在瑤村住下,以此俗家人眾都感覺歉意!正在想這樣做是對種尊者不敬的時候,種尊者說:“事前我自動地到這里來了,這是為大眾想到未來與及后代的意義而作的?!庇谑欠N尊者募化齊了黃金而返回原住,將金供獻于至尊上師阿底峽尊者座前。種尊者說:“不是至尊上師對于財物有所貪愛,而是我為了要集積福資糧的緣故,作此少許的財物供養(yǎng)?!闭f后,他也就將黃金每九錢作合一兩的黃金計重一百零八兩,及馬二十一匹,母牦牛十一頭、大氅兩件、猞猁狼皮共四張、鎧甲四套,銀杯二只、木果杯一只等共計一百零八件財物,供獻于阿底峽尊者座前;阿底峽尊者心生歡悅,而對種尊者講說了他最意樂的許多教法。并且很親切溫和地對種尊者述說了他自己對教法,是怎樣修苦行,和怎樣修法的經(jīng)過情況,開示說:“你沒有作怎樣大的苦行難行而就獲得正法要義,應(yīng)當說是很大的福德!現(xiàn)在你應(yīng)鄭重其事很好地修學?!睆椭v說了常啼菩薩,及法圣、善財?shù)鹊墓适?同時開示說:“承事上師的這一作法,上師對于這一承事雖是沒有什么貪念可言,但是這樣做將生起殊勝的緣起,所以是應(yīng)當作的?!狈N尊者曾經(jīng)說:“我除了去募化黃金時的一個月和庫敦師迎尊者時的那一個月,共計兩個月離開上師外,從我最初謁師起直到上師阿底峽未示寂之前,我都沒有一剎那與我上師離開過。”
又有一次阿底峽尊者向種敦巴道:“優(yōu)婆塞,你是哪—種姓?”種尊者答道:“是小貴族”(除王侯將相外的縉紳世家都包括在內(nèi))。于是阿底峽尊者開示說:“你切不可有小貴族的驕慢!”種尊者回答說:“我本來不存在這種小貴族的驕慢?!卑⒌讔{尊者說:“根本是不可以存在少許的驕傲的習氣啊!”實際上種尊者他確是沒有矜驕和自大,以此他對于哪怕是一小僧人都恭敬頂禮,甚至這一小僧所說的事他也遵命照辦。在業(yè)塘的時候,庫敦師到了那里,種尊者也向他頂禮。特別是倫巴人迎請種尊者去到季布的時候,種尊者他在途中遇著一位修密者。這位修密士滿口帶著熏人的酒氣說道:“這位居士,你幫忙捎帶一擔鞋到亞澤庫去吧!”種尊者說:“好!我捎去吧!”到了亞澤庫,季布的僧伽人眾等已排列著歡迎的儀仗,在那里恭候種尊者的駕臨。修密士看見這種情況問種尊者道:“居土,這是在做什么?”種尊者答道:“看這情況是在迎接我?!边@位修密士聽得這樣說,他很羞愧地逃開了。像這類的故事,是很多的。
繼后,阿底峽尊者侍眾人等被迎請到業(yè)塘地方去住的時候,阿底峽尊者對種敦巴說道:“優(yōu)婆塞,你曾經(jīng)對我說是這里冬天也是香花盛開的,花在哪里?”因此,種尊者迎請阿底峽尊者來到業(yè)塘的納謨伽地方去觀賞草原上盛開的野菊花。阿底峽尊者看了只不過有些這樣的野花時笑著說:“原來只有這里寫意般的點綴,只可證明你沒有說謊而已!我可以加持這一地方,使這里有許多種鮮花開放?!庇捎诎⒌讔{尊者的加持力,業(yè)塘地方范圍內(nèi),生出很多種鮮花是其他地方所沒有的。阿底峽尊者曾經(jīng)這樣說:“有毒的花,是不可用來供奉三寶的,這樣的野菊,雖是也有青蓮一類的品種,但這樣寒冷的藏地是開不了的。有一種‘馨香花’(音譯,義為鶴,可能花形如鶴)就是印度地方也沒有。如果有這種花的話,我可以用黃金來換購它?!边@樣說的時候,引起種尊者在他的舌上幻化出奇異的鮮花等種種莊嚴神變的示現(xiàn)。根據(jù)《噶當寶笈》所載的文中,有這樣的一段頌文如下:
“阿底峽尊者向種敦巴道:
‘噫嘻種細觀,雖有此蘭花,
僅證汝未誑,伸舌對我敬!’
(藏古習,伸舌禮是在上師長官前表示我對師長沒說謊,表老實的敬意。)
于是種尊者,徐展出長舌,
師觀其舌端,出一美妙花。
尊者細觀已,心悅笑顏道:
‘異哉此奇觀,妙好在舌端。
種徒汝之舌,好比芳草原,
只差綴雅境,蜜蜂入其間。
想來無他因,或因無蜜緣。’
說已種尊者,復伸其舌端,
舌端妙花上,復現(xiàn)阿師顏。
阿師細觀已,開顏作是言:
‘妙哉為何故,如是作嬉玩?
種將阿底峽,配作蜜蜂緣。
由我一微愿,現(xiàn)比表所希?!?/p>
說而以手觸,蓮花中所坐,
阿師笑開顏。如蜂阿底峽,
于是笑而起,一次復一次,
逐開嬉笑顏。于是種尊者,
復作如是言:‘此間嚴冬季,
出生凈鮮花,示我無虛妄,
此亦是師恩,總觀此邊地,
隨處幅員廣,特是前藏土,
多雹地復凝,茲今是冬令,
于此大地上,猶開五瓣花,
以此上師喜,許于我舌上,
開現(xiàn)無欺花,由師問蜂緣,
現(xiàn)出師佛身。笑顏妙笑兮,
如是佛嬉笑,妙哉稀有兮,
如觀自顏笑。佛母現(xiàn)身兮,
如見本尊笑,吉祥上師兮,
喜而來吉祥。’復次阿底峽,
師尊作是言:‘種徒復伸舌,
示我舌上蓮,種復展長舌,
請師仔細觀,師前復現(xiàn)出,
極小一種身,微笑復笑兮,
數(shù)數(shù)觀師顏。有如孩童語,
雅音復可聞。阿師剛一見,
發(fā)生大歡喜,贊言如此花,
印度亦無有,今于我?guī)熗?
舌上有此花,異哉此奇觀,
花頂現(xiàn)二像,種徒汝之舌,
暫且勿搖動,我當細觀瞧。
為復身勞累,種師頻動搖,
以此時唯唯,舌復滾搖搖,
師觀大歡笑,囑種且慢搖。
但見二小像。滾滾如咽豆,
妙哉舌端兮,有此大奇觀。
如來舌蓮兮,初生師佛像,
頂現(xiàn)二尊兮,師徒在其上。
二尊齊降兮,師徒 將入室?!?/p>
種尊作答言:‘如是而啟請,
我請世間燈。上坐入室內(nèi),
我亦入室中,二像化無存?!?/p>
于是師徒兮,俱生大歡喜,
蒞臨凈室兮。步入其中時,
諸天神眾兮,供散花無量。
于是阿底峽,復作如是言:
‘如此勝妙花,種徒如果喜,
我將于此方,親自作加持,
此生將出生,五寶美妙花?!?/p>
作答種尊者,虔誠而啟白:
‘愿籍師加持,所有業(yè)塘地,
開遍金銀等,諸寶美妙花?!?/p>
于是阿底峽,復作如是言:
‘上師作加持,是我燃燈智,
今以加持力,生此美妙花,
隨種諸后學,供會愿增長?!?/p>
阿底峽尊者對種敦巴曾作和他自己相等,其他無與比倫的贊美。而種尊者在阿底峽尊者座前,曾經(jīng)以他自己所主持中觀見——即阿阇黎月稱所宗之見的一些領(lǐng)悟向師陳述,阿底峽尊者聽取他的陳述后,合掌向東方作禮而說道:“現(xiàn)在印度東方也是唯一主持此中觀見。像你這樣的大菩薩,住在藏中,西藏的福緣真是不小,有你這樣的菩薩,是不須我來到西藏的?!闭f后,當即傳授了種尊者一些甚深教授。這樣種尊者由“三喜之門”(“三喜”:一、身侍師承事供養(yǎng);二:心依教奉行;三、財物供養(yǎng)等三種令師生喜),盡量地使上師阿底峽尊者心生歡悅,特別是他在耶巴地方拉日領(lǐng)波(阿底峽尊者駐錫處地名)那里住了三年的當中,在阿底峽尊者座前,作了財物和無量恭敬承事的供養(yǎng),并為罪業(yè)有情示范。種尊者他對菩提道次第首先從依止善知識起直至最后修成無學雙運果位之間,所有各別道之體性是什么?關(guān)于心中生起每一道次法門,需修何種善因資糧?決定最初應(yīng)修何法,及繼此漸次應(yīng)修之次第;與及修這一要道和道中所有教法將發(fā)生怎樣的阻礙?關(guān)于開示這一要道和道中所有教法,應(yīng)當需要怎樣的上師和弟子?應(yīng)當以何為本尊等,所有一切一切問題,都在阿底峽尊者座前詳細啟問,每天要作許多問難互辯,而作出了決擇。那時種尊者他心想:“這一要道中的所有這些徹底的要義,尊者對其他一些人士,如果也傳授的話,那是多好啦!可是阿底峽上師對誰也不傳授,而僅傳授我一人,這是何緣故呢?”他把這樣的心情,向阿底峽尊者問的時候,阿底峽尊者答道:“這一原因是除你而外,我還沒有覓得可以托付教要的人啦!”對于這些情況,具慧的人們?nèi)绻芎玫厝ゼ毑旌腕w會,也就不難知道,阿底峽尊者本身確是一位獲得圓滿無缺佛陀教法的教主:并且他將整個圓滿無缺的佛法教授,真是如滿瓶甘露已全傾注于種敦巴尊者的心中。如果能這樣很好地知道,才能體會得到從阿底峽尊者傳授種尊者起,師師相承而到宗喀父子,所有次第承傳而來的圓滿無缺的佛法教授,是相續(xù)不斷地存在著的;對于這一勝緣,心中也才能生起決定的信仰基礎(chǔ)。
對于這些情況,有一些淺識的人士說,種尊者雖是在阿底峽尊者座前聽受了三士道次第圓滿無缺的教授,但是他沒有聽受過密乘四部相續(xù)所有整個完全的教授;因為阿底峽尊者講授《垛哈》密法的時候,種尊者曾經(jīng)阻止說:“上師阿底峽,這一密法,對西藏來說,是不相宜的。”以此可能生起以上的懷疑。殊不知關(guān)于此點,決不是我們所懷疑的那樣。應(yīng)當知道這在種尊者如虛空般的寬闊,如大海般深廣的密意中,觀察到總說密乘是應(yīng)當秘密地而修的,特別是《垛哈》等無上瑜伽圓滿次第最究竟的這類密法,是更應(yīng)當極密地而作。如果不是這樣,對眾公開宣說的話,那么,說這類密法的人們將迅速地犯根本墮罪;對于一般福薄慧淺的聽法者來說,對他們所生的損害將比所得的利益大得多。他們將執(zhí)著一些如密教文字言說的表面意思,而放肆地去作淫亂飲酒等邪行,這樣不僅修密者本身將遭毀滅,使佛法沾上穢氣而將成為壞滅的因素。因此外表對密法是極端謹嚴的,而對內(nèi)秘密中,阿底峽尊者是已將密教四部相續(xù)所有圓滿無缺整個的教授傳給了種尊者的。特別是將父續(xù)《密集》,及母續(xù)《勝樂》的所有一切教授,與及無上瑜伽總的七個究竟修法教授,和心要三法的所有教授,如滿瓶甘露全傾注給種敦巴尊者而無余。種尊者不僅是從阿底峽尊者座前聽受了圓滿無缺的教授,他本身確已是一位任運成就的曼陀羅主尊。在耶巴地區(qū)的拉日領(lǐng)波住處,他同阿底峽尊者師徒二人談?wù)撔扌兴械乐幸c難關(guān),歷時三年之久。
那時,至尊妙音菩薩的上首弟子峨?勒比協(xié)饒(義為善智)他除隨身侍者一人外,瞞過了所有出家弟子及施主等,秘密地來到了耶巴地方,在阿底峽尊者前以大銀曼遮堆聚螺貝等莊嚴供養(yǎng),而啟請尊者給他賜說“關(guān)于種敦巴法王的本生甚深密行史事”(在印藏習慣關(guān)于大德的密史部分,或由上師啟示,或由大德本身示現(xiàn)而由弟子密記下來),阿底峽尊者允如所請,并指示他說:“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到種尊者座前去勸請宣說一下吧!”在種尊者座前,經(jīng)過勸請,允許宣說后,於是至尊度母現(xiàn)身降臨,與及具足三傳一切上師也真實現(xiàn)身來臨,諸佛菩薩真實現(xiàn)身充滿遍虛空界來作加持。然后種尊者開示說:“自即觀世音菩薩,由往昔的大悲宏愿,與諸佛菩薩眾的勸請化生無量數(shù)中,從而對此間藏土建立佛的教法。特別是過去所有具恩的法王、譯師、班智達等大德都是阿底峽尊者師徒二人的化生等所現(xiàn)身語意三業(yè)密跡,不勝枚舉?!毙f后,種尊者身頓然化為一顆黃色光點,光明遍照旋轉(zhuǎn)不已中,種尊者的身軀如煙消逝而不見。在這樣的景況中,善知識桑樸瓦與及拏錯譯師、善知識迦瓦三師由于不見種尊者的身形而心生悲痛,一致發(fā)出悲聲作猛利的祈禱頌說:“幻化法王何處去,佛海會中何所逝…”等詞。在這時阿底峽尊者作頌說:“若欲見佛生(種尊者的名諱),大悲是其性,應(yīng)觀眾生境,難忍生悲心,如是緣悲念,不久將現(xiàn)身。”這樣說后,他們?nèi)灰簿托那槠届o懇切地觀修大悲心,由此觀想阿底峽尊者心中有一白色光明圓點旋轉(zhuǎn)不已,由白色光點放出六股白色光明,四股光明射照四方,其余二股光明射照上下兩方。這樣射照后,光明復回旋環(huán)繞,上方光明頓成華蓋形狀,大如四柱建豎寶室屋頂,而作蓋覆,虔誠細觀,其中有一“嗡”字。如是下方那股光明成為大圓銀鏡,平坦寬闊,大與華蓋相等,敬禮細觀,其中有一“吽”字。如前一樣東方的那股光明復充滿南北而成美滿的屋面。敬禮細觀,其中有一“嘛”字。如是西方的那股光明復充滿南北,而成美滿室面,敬禮細觀,其中有一“叭”字。如是北方的那股光明復充滿東西,而成美滿室面,虔誠細觀,其中有一“咪”字。如是南方的那股光明復充滿東西,而成美滿的室面,虔誠細觀,其中有一“呢”字??偤掀饋沓蔀橐蛔咨饷鞯臒o量宮殿,它是美妙圓滿,悅意生樂,離一切分別心思,無從生處,任運顯現(xiàn)。這樣的無量宮殿的上下兩方,與及任何一面,其中生起一顆如豆大白色光圓點,虔誠細觀光點之上,繼作觀想從光點中轉(zhuǎn)變生一白色“啥”字(如英文C字音),光華燦爛,美麗奪目。復從“啥”字發(fā)出五色光明,五光聚合,從圓圓的光明字相中間,時而出現(xiàn)“阿”字相,時而生一月輪相,有光承托。少頃從光明中發(fā)出“嗡嘛呢叭咪吽”六字聲音,同時上下四方光明遍照,最后光明復合入于中心。繼此暫時光明漸淡,細觀一些微光中,還有一“啥”字,周邊有六字大明從右圍繞。從中間啥字放射出六字相狀之光明,六字大明咒復每字放射出六字相狀光明,遍照十方??傆嬅孔指靼l(fā)出六十道光明。一切光明,與一切方所復發(fā)出六字大明“嗡嘛呢叭咪吽”震耳聲音。繼此每六十道光明復回收轉(zhuǎn)來,一些與上方相合,一些與下方及四面相合,一些與環(huán)繞中間種子字的六字相合,一些與中間種子字相合。繼此少頃想啥字轉(zhuǎn)變?yōu)樯浦R種尊者相,或想從六字中而生出;或想從下方殿基月輪閃耀光明中而生出:或想一時從上下四面光中而生出??傊?清凈顯現(xiàn)圣者的幻相,是從無分別光中而來,從啥字轉(zhuǎn)變光明中出現(xiàn)種尊者親口說道:“一切法,有如是相。”繼此,環(huán)繞中間種子字的六字,合入于中間種子字,中間種子字復轉(zhuǎn)變?yōu)楣恻c而旋轉(zhuǎn)。光點復化為光明而合入于光明的無量宮殿,光明無量宮殿復合入于月輪,月輪復轉(zhuǎn)變成為一光明的阿字,阿字從尊者右方旋繞不已,種尊者口中復說出阿字音,即時出到舌上,而復說一切法無生門,種尊者整個身軀復轉(zhuǎn)變而生出光明耀眼的阿字。于如是境中,峨?勒比協(xié)饒等諸大德數(shù)數(shù)細觀種尊者時,仍是光明耀眼的一“阿”字,這是一切法無生的一個路引。繼此阿字復不顯現(xiàn),而唯現(xiàn)種尊者身相。那時種尊者說道:“今天我們師徒所幻化諸相,看來與相宗相違,當知遍歷印藏,可發(fā)誓說,如果法性不是那般無二的話,那也才算得是相違啊!”其實依了義來說確是那樣的。
以凡俗者顯見的方面來看,仍然要說阿底峽尊者是已將顯密整個圓滿教授全給種尊者了的,為了令一切人士普遍知道起見,阿底峽尊者曾經(jīng)對種尊者這樣說:“我對于你所說教法逐一詢問,這是否末說,須一一答言說與未說?!边@樣是說,吾人心中須要記著,阿底峽尊者所有一切功德,如以這一瓶中物,全注在那一瓶中一樣,已全給與種尊者了。種尊者他不僅是已通曉了阿底峽尊者的許多法要,特別是他對三士道次第的教義修學已熟練精悉,他并且親見無量本尊。更特別的是,他對上師祈禱加持,感應(yīng)特大。他在熱振寺的時候,一作祈禱即感得阿底峽尊者親自現(xiàn)身來臨(那時阿底峽尊者已圓寂),后來復作祈禱而親見薄伽梵釋迦牟尼的真容。在阿底峽尊者臨終示寂的時候,阿底峽尊者特別將自己終生供奉的紀念珍物——系從鄔仗那而來的骨飾,與及用竹林國(印度一地名)的樹木所制手鼓,系以清涼園人皮覆飾的鼓面,五佛冠、鈐杵等件(裝在一個約有一肘高的竹筒中的)交付與種尊者的手中。(密教賜付這類法器,就即是傳付衣缽),那時阿底峽尊者的弟子們啟問尊者示寂后,由誰來主持法座,由誰來作法王你的代理人?阿底峽尊者當即說道:“以后你們大眾部依止種敦巴?!睂τ诖它c,善知識袞巴瓦(阿底峽尊者座前獲得成就的大弟子之一)啟問尊者這是什么因緣呢?尊者復說道:“他是我所加持的人”等語。這正如《噶當寶笈》中所記的那樣——阿底峽尊者曾勸種尊者接受教主重任,與及具足三傳一切上師,及至尊度母等所有本尊,并十二救度母等一切空行護法都曾經(jīng)勸請種尊者接受主持阿底峽尊者的教法承傳的教主重任。
在甲午年(宋徽宗政和四年,公元一一一四年)婁宿月(即陰九月)十八日,阿底峽尊者示現(xiàn)圓寂時,尊者所有弟子聚會攏來作祈禱的時候,種尊者將所有鑰匙都交與善知識迦瓦的手中(阿底峽尊者在世時系種尊者管所有鑰匙),而善知識迦瓦確也能依照種尊者的意思辦理事務(wù),他當眾將阿底峽尊者骨塔及印度梵本,和金洲大師的銀傘等極珍貴的諸物交付給種尊者。對阿底峽尊者的其他大弟子們也都分給了一些供物(供物依習慣許是指佛像、經(jīng)、法器等)。繼即在乙未年作了阿底峽尊者逝世紀念供養(yǎng)大會,那時,善知識迦瓦在眾會中說道:“不管他人打算怎樣辦理,我請求恩師的徒子徒孫們,把這次所得的供養(yǎng)都留下來吧!因為須得修一所不大的阿底峽上師法座的寺廟,所以請大家不必把供養(yǎng)財物拿走,都留下來修建具恩的廟堂。”那時種尊者說道:“現(xiàn)在恩師阿底峽尊者的靈骨等,決不交給居士與沙彌,也不應(yīng)奉安在煙薰?jié)M黑的屋子里?!庇谑敲鼉晌唤湫星鍍舻谋惹饋碚堊哽`骨,在堆隆須巴那里撐起黑白兩座帳幕,白的帳幕中奉安靈骨而作供養(yǎng),黑的帳幕中用作廚室。這就在那里住了一夜,繼啟行到薩惹對地方住了一夜,繼到雅沙普地方住了一夜,復到朗巴色鋪那里住了一夜,于是來到了朗季切瑪隆。由于屢次接澤喀伯穹的來信(即過去愿供地基者),種尊者說:“我們有了迎請者,還走不走?”善知識袞巴瓦說:“這是不償還他的,不要走了吧!”對于這一善舉,由于伯穹是很熱忱的,因此種尊者也就采納了袞巴瓦的意見,而事先寄去復信并附銀傘本尊像。
此后種尊者也就來到熱振,時在丙申年新春年節(jié)之間,種尊者親自來到建寺地點,觀察地形。這里后方有巖,狀如金剛杵;前面有湖,形似右旋? 字:左有山,狀如七寶莊嚴供品;跋邦塘有盤石形似八輻車輪:有柏樹大小多樣形狀如山羊、如綿羊:有特高的金葉柏和翠葉柏兩株,等于天然豎立的二柱;有一百零八眼泉水;有各種異禽爭鳴如人嘻笑;有非人“哲波伽”對善業(yè)喜悅;也有一二株“姑得”樹,其神喜黑業(yè)的。種尊者看了熱振寺地形心生歡喜!那夜也就住宿在獅崖窟中,觀察夢征。當晚夢見舊屋頂后面,有一金塔光明四射,塔的兩旁頓現(xiàn)起許多寶頂,愈來愈多遍滿一切藏地;復聚集回來,所有熱振一切柏樹間,都豎起了寶頂,好像現(xiàn)刻就已經(jīng)布滿全面的樣子。此外還夢著坐到跋邦塘的盤石那里,石上端有白氈鋪設(shè),直垂到下端來。第二天,松巴土欽及大瑜伽者、袞巴瓦三人到熱振時,種尊者就以夢兆問他們是否是佳兆?他們說:“這是佳兆?!庇谑欠N尊者決心修建寺廟。最初凈治地基時,講說了《八千頌般若廣釋》。繼當修《奠基儀軌法事》,前去請求班智達喜薩塔羅來作,班智達沒有答應(yīng),復請求袞巴瓦來作,袞巴瓦也不允許。于是想現(xiàn)在只有去請桑樸瓦來作的時候,倫覺巴(義為瑜伽師)說道:“種導師,你這樣說哪能行呢?因為人眾都認為你具有阿底峽尊者的功德啊!”因此,種尊者說道:“這些作法我本來是知道的,不過一來我想自己身分卑劣(這是說因自己是居士身的意思),二來我疑慮如你這樣的上人們對我恥笑,三則也慮非人等因恐懼而報復。現(xiàn)在我只好自己這樣作吧!”說后也就事先迎供起阿底峽尊者面像及文殊金剛像后,祈禱求加而填塞泉眼,當拔除黃刺樹根時,發(fā)現(xiàn)大蛇,這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于是也就從那里筑法座,測量基線,支起帳幕。然后說:“這里是阿底峽尊者靈骨奉安處所,你們不要在這里亂唾痰沫和擤鼻涕。”那時倫覺巴任管理事務(wù)的職務(wù),他去到尼泊爾采買白銀,在返藏時,他就請求印度的造像能手阿扎羅?瑪魯制造了這樣的一座奉安在阿底峽尊者靈堂里面的銀塔,塔的內(nèi)面制造的曼陀羅諸尊佛像,外表須得仍是美妙的塔形,裝塔的內(nèi)臟陀羅尼等須在薄銀片上全文雕刻上去來作裝置。塔的須彌座部分按大乘般若波羅蜜及密法規(guī)而作——前面要有可以從外看得著佛面的釋迦像三尊;西方的一面,有可以看得著面貌的三誓句莊嚴佛像三尊;北方的一面,有可以看得著面貌的彌勒現(xiàn)證菩提像三尊;東方的一面,有藥師佛像三尊等而為莊嚴。塔的寶瓶部分按密教法規(guī)而作——須制造密集十九尊佛像,計內(nèi)外浮雕佛像,是四方四佛父,四界四佛母,主尊文殊金剛也就安置在寶瓶斗項中(這尊像系阿底峽尊者從印度迎來的最稀有的佛像)。內(nèi)面復有六尊浮雕天女像,塔的空角內(nèi)面供安的是四大忿怒明王像等諸尊。
種尊者同倫覺巴商量之下擬定在酉年(依前尊者圓寂之年推測,許是丁酉年。),將奉安尊者靈骨佛殿,與及所有鵬頭殿鼓房,以上的建筑全部修完,尊者表示說:“現(xiàn)在這以下(指鼓房以下)的修建將來有人來作的?!蓖瑫r喚鄭多?云登壩(義為德焰)來對他說:“你是對世間法廣大精通的一位人士,因此以你所知替我設(shè)想,怎樣能做到這一舍離此世間分別心?”尊者邊說邊繞行鵬頭殿時,鼻涕流下垂到唇間,而他還沒有一點感覺地口誦“獲通世間與未通……”等偈句。實際說來,種尊者確是做到了任何世間八風都不能動其心,而能安住的一位大德。這樣胸含宇宙,心廣意深,能知之量猶如大海的種敦巴尊者嘉瓦鞠勒,他在熱振建立起了以阿底峽尊者的賢善宗風而為軌范的當中,他的得意首要弟子——三昆仲,是漸次來到的。他的首要弟子中,樸窮瓦是在業(yè)塘時候,為他作侍仆;其次弟子慬哦瓦是丁酉的那年來到熱振的;其次為首要弟子博多瓦是戊戌年來到熱振的。總說起來,所有在種尊者座前親近承事的弟子們,種尊者都令他們生起厭離此世心,而一心唯以教法為事。所以在種尊者的那一時間階段中,雖說僅有僧伽五十人之譜,可是就只以這幾十人來說,他們都是心中生起了妙善的三摩地,并且戒行高潔,而復親見本尊,具足廣大神通,富有辨諸法自性與共通性相的圓滿理智等功德的正士。真是如同西方鄔仗那一樣,所有成就者一時都聚集于一堂的盛況。當時有贊詞說:“一門眾弟子,如同妙蓮花,莊嚴凈池水,芬芳實堪夸?!边@樣好詞確是贊說善知識種敦巴的眾門徒的話,并且說他們不是眾口饒舌,而是以樸實明智為主。善知識博多瓦也說:“利益我的阿阇黎,我見著的只是熱振的那位老居士。(指種尊者)”博多瓦他一心專修上師種尊者所賜的教授,以此心中生起了真實的出離心,他說:“本來以別解脫戒為先的,我確以出離心戒為優(yōu)先了?!?/p>
在這里應(yīng)當知道,總的說來,自阿底峽尊者到藏以來,種尊者就以阿底峽尊者作開示教誡的教主,而阿底峽尊者也只以種敦巴作為他唯一可以付托的得意門徒。在桑耶的時候,阿底峽尊者雖是對種尊者傳授了許多密行方便,與及青普、垛哈等甚深密法教授,以作內(nèi)心秘密修持。但是阿底峽尊者的恩德教化中,還沒產(chǎn)生過一位如密教所說那樣顯現(xiàn)出一切密行的瑜伽者;由于對一切聽法者根本不說一切密教的語言,而無邊大眾都只知道對阿底峽尊者叫作大乘上師。在作風方面,阿底峽尊者常說:“要看對末法有什么利益,與須開示直接對彼有情,將能成為什么意義的一法等語?!币虼?種尊者自己也是如阿底峽尊者一樣,對密教是很謹嚴的。種尊者曾經(jīng)這樣說:“如果不是香?卻季嘉補(義為法王)與及覺窩勒(義為善怙主)、庸卓?倫覺巴、慬哦瓦等四人,我是決不傳授他密法灌頂?shù)??!辈┒嗤咴?jīng)這樣說:“我在種尊者座前住了七年,我只看見過他用過一次灌頂?shù)膶毱?。”又大倫覺巴他將自己嚴守戒律的清凈行態(tài),和他所生起的圓滿三摩地的通達情況,在種尊者前詳陳出來請師印證時,種尊者說道:“你雖是算得守戒清凈,哪怕是細微罪過,也沒有沾染。你修的三摩地是到了妙善的地步,哪怕是在你的耳根中擊著大鼓,你也能無所觸覺。但是你如果對于我的教授——慈心、悲心、菩提心還沒有生起的話,那么,我總疑慮這是你應(yīng)該晝夜懺悔之點?!?/p>
又有一次是發(fā)生了大饑荒的時候,有一位名叫種?薩諾措瑪?shù)呐┲鞴﹣砹俗銐蛭迨吮尺\的青稞麥,施主的妹子名叫種?扯巴達熱,供養(yǎng)時她帶來了這樣的話——“阿底峽尊者是瞻部洲中名稱美嚴的正士,他所有的教授如瓶中甘露盡量全傾的獲得者,是你善知識種敦巴。從各方而來的僧人也都希求得著那些教授,因此今天我們請求種尊者說一下阿底峽尊者的教授。”由于有這樣的請求,種尊者鄭重地說道:“多思念死無常,與及業(yè)與果;還應(yīng)當清凈守護所承許的戒律儀;應(yīng)多修慈心、悲心,而令菩提心堅固不失。以此而為出發(fā)點,從而積資懺罪,這也就是上師阿底峽尊者的教授。明后你們或許想是由于沒有值遇阿底峽尊者的原因,其實就真遇著尊者本人,他的教授除此而外,也就沒有更重要的教授,如果你們想是恐怕沒有遇見著種老居士吧!其實遇見著,也不過除這些教授外,沒有更重要的教授?!?/p>
又種尊者曾經(jīng)這樣說:“我的這一《道次第》誰能信服?康區(qū)下部有一位名叫東索?云堂領(lǐng)波(義為能藏)的,他念誦后,或許能信得下去。”
又有一天種尊者到袞巴瓦那里去傳授一心專住內(nèi)修的教授時,見著所陳設(shè)的曼遮有塵土封蔽著,他也就說道:“我的大自在修士中的幢師呀!所謂‘不忘供養(yǎng)’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過了一陣袞巴瓦將內(nèi)心所有的尋思陳述于種尊者,種尊者說道:“你想只你一人在觀修嗎?或許你認為阿底峽尊者的觀修是很善妙的,可是要知道阿底峽尊者的善妙,也就是作這樣與這些供養(yǎng)而成的(指常供曼遮)。如果對于我說的話信不下去的話,就請細閱一下經(jīng)教吧!”又有一次種尊者的身體有小病感覺不安的時候,大倫覺巴運用神通透過一切墻壁,直接來到尊者的面前問病情和安好。因此種尊者呵責道:“我的怙主大師呀!你為什么以這種屬于慚愧支分的舉動(指用神通的舉動)來驕人呢?把有情拋下來做這種舞蹈般的動作,這是晝夜都應(yīng)當懺悔之點。”又在上寺院中種尊者,與及幾位倫覺巴,和三昆仲等聚會在一起說一些笑話來開心發(fā)笑的時候,侍者師說道:“玩笑歸玩笑,說到最后,究竟今天我們吃什么呢?”(當天已斷炊)袞巴瓦說道:“不礙事!食物的香氣已經(jīng)沖到鼻孔中來了,那些奶品糕點,大家都能得著吃的啊!”剛說完一會兒,有一施主用馬運來糌粑,與及奶油糕團(用酥油和奶渣及糌粑、糖等糅和做的糕團)、油餅、乳酪等一馱(用馬一匹馱運的量),作了很好的承事供養(yǎng)。對于這一供施,種尊者當即開示功德和回向。施主走后種尊者作了鄭重的講話而呵責說道:“我的靜修大師們!請大家暫時把功能隱藏一下,以后是不可以這樣說的!”(因為有示現(xiàn)神通作用,是不可以的。)種尊者講說《八千般若廣釋》的時候,剛講完三智還未進入遍智的時候,他的身體頓生一種疼痛,他于是說不講廣釋,不過這以下的教義應(yīng)當講一種來替代它。隨即也就講了六般若波羅密,分而為三六一十八種的便易修行法。因此慬哦瓦大師說:“不繼講廣釋后,反而使我自己獲得了一種心滿意足的法寶?!?/p>
統(tǒng)計種尊者他最初依止雍?法怙住了四年,在嘉季香座前受優(yōu)婆塞戒后,在康區(qū)德童大師座前住了二十年。繼后,從與阿底峽尊者會面起,直到阿底峽尊者圓寂時,他都沒有離開過尊者,而恭敬承事在阿底峽尊者座前服侍上師。所有阿底峽尊者的一切功德他完全灌入領(lǐng)會在自己的心中后,繼在熱振住了九年,作了當時弘法的教主??倢τ谡麄€的佛教,特別是對于噶當教法作了如旭日東升般的弘揚事業(yè)。為了利益后世一切應(yīng)化眾生起見,阿底峽尊者及種尊者在他們自己的善巧方便示現(xiàn)的化身中,也示現(xiàn)各種甚深秘密的史跡;由至尊文殊的化身——哦?勒比協(xié)饒(義為善智)作強有力的祈禱,阿底峽尊者也作了可以宣說一下甚深密跡的勸請。然后種尊者詳細地說出十方諸佛催動觀世音菩薩的大悲宏愿而降生作雪山叢中西藏疆土的怙主等史跡。并且作出在未來世中,阿底峽尊者同種尊者師徒二人的化身,仍然還要不斷地出現(xiàn)而來主持和弘揚佛的教法。那時,將出身于怎樣的寺院中,與及將起怎樣的名稱;將作怎樣的事業(yè)等的記別史事密冊。種尊者他建立起了噶當教義的法源,片段片段地開示出噶當教義中的心中心要——《十六滴部分教授》。特別是將佛所有解釋經(jīng)密意,揉和而為一補特伽羅的修行次第的《三士道次第》修心法要。寫作了許多極明顯而易懂,不管上根下愚誰人閱讀都能心悅敬服,能鞭策其心生起不謝信花寶樹的教授筆錄。在種尊者臨示寂的時候,他將頭枕在博多瓦的膝上的時候,博多瓦那時內(nèi)心感覺有如來到畏途中失去了護送者一樣的驚惶和悲痛!他心想:“這下我依靠個誰呢?”不覺落下悲淚沾濕了種尊者的衣服的時候,種尊者知道了而對他留下遺囑說:“你以后應(yīng)依的善知識,根本還沒有,你須閱讀經(jīng)藏,應(yīng)以經(jīng)藏為善知識,常和眼眵相伴(出版者注:這是指多閱經(jīng)藏的形容術(shù)語:因多閱經(jīng)卷,長生眼眵。)得心應(yīng)手的那樣人,也不見得能來,助伴二人或三人惟嫌過少,不能孤獨地而住,四人或五人以下比較適合,超過此數(shù)也是不宜。往賢善心的方面做去,將會與殊勝者相值遇的?!碑敃r善知識覺窩勒坐在前面,因而發(fā)問道:“種尊者所說的‘賢善心’是否指的是菩提心?”種尊者答道:“是喏?!闭f后也就圓滿地結(jié)束了他此生的應(yīng)化事業(yè)而與世辭,那時是甲辰年(宋徽宗宣和六年,公元一一二四年)陰歷五月二十日在熱振寺中示寂而往生兜率內(nèi)院到至尊彌勒及虛空無垢菩薩(系阿底峽尊者成為彌勒座前菩薩的名稱)侍眾等的座前。復于遍虛空任何剎土中,都充滿他的種種化身,那里有他應(yīng)化的眾生,他也就示現(xiàn)隨順眾生各自身心的各種身相而作利益眾生的事業(yè)。
種尊者他擁有不可思議的人天徒眾,能住持圓滿佛法的弟子也是很多的。為眾所稱道的首要弟子有善知識康壟巴大師,與及四位倫覺巴,和噶當三昆仲等。